他的堕落是从接受“特殊服务”开始的
路远原是江苏某酒厂副厂长、党支部副书记、总工程师。16岁时便跨进了这个有一百多年历史的老厂。他文化不高,但勤奋好学,刻苦钻研,精通酿酒的全套工艺,是厂里屈指可数的权威人物,与群众关系也很融洽,这样一个好厂长怎么会一下子成了个强奸犯呢?用他自己的话说,他的堕落是从接受一次“特殊服务”开始的。
一年秋天,路厂长带着两名供销员到南方某城市参加酒类订货会,一家客户想购买他们的产品,又想在价格上多占些便宜,就专门安排路厂长他们去洗桑拿浴。路厂长起初不愿意去,可手下人倒想去见识一下,路便点头同意了。进入浴室,只见雾气缭绕,朦朦胧胧,接着便大汗淋漓。此时,一个身材窈窕的服务小姐穿着泳装前来服务,路远吓得直躲,小姐看着发笑道:老板还怕羞哪,这是我们规定的服务项目。接着小姐让路远躺在一张小床上,用她那纤细的手指轻轻地按,路远看着小姐那全身透明的胴体,觉得身体内有一种力量在涌动,而且越来越强烈……从那以后,路远再出差总忘不了光顾全方位的特殊服务。
看中的“猎物”是劳改犯家属
1995年,厂领导班子作了调整,供销一条线由另一位厂长负责。路远顿感失落了许多,不但桑拿浴洗不成,还有一种退居二线的预感。
一天,他在办公室无意中翻到一本从小摊上买来的杂志,有一篇《石榴裙下的风流局长》吸引了他。文章说的是一个局长利用职权为局里一个年轻貌美的打字员安排做自己的秘书,那打字员作为感谢,与那位局长上了床。路远看后,心里立刻就有一种柳暗花明的“兴奋”。心想,这个六百多人的工厂,年轻漂亮的女工也不少,总有一个会合适。
说来也巧,就在路厂长急于物色一个“服务”对象时,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站到了他的面前。
她名叫顾蓓蓓,29岁,身高1.61米,不胖不瘦,双眼皮,大眼睛,身材苗条,说话轻声慢语。蓓蓓家原在农村,中专毕业后一时没分配到合适的工作,便到苏南一家宾馆打工,正好与这家酒厂的供销员陈健相遇,俩人一见钟情,结婚后又随陈健来到厂里,当了化验员。他们已有了一个5岁女儿,长得天真可爱,小家庭生活充满温馨和欢乐。可谁知,天有不测风云,蓓蓓的丈夹陈健擅自将6万元的销售款借给一个朋友做生意,结果那朋友又被人骗了,款项一时无法回笼,检察机关立案侦查,将陈健关进了看守所。蓓蓓东借西挪总算还了这笔钱,陈健因此被判处有期徒刑2年,缓刑3年。丈夫总算回来了,可是失去了工作,又背了几万元的债务,蓓蓓一时没了主张,还是陈健想了个主意,让蓓蓓去找路厂长,先找个工作要紧,因为路厂长与陈健一起跑过供销,二人关系不错。蓓蓓觉得丈夫的话有理,但叫陈健亲自去找,自己女人家去找不妥,陈健不去。陈健说,我现在是个缓刑犯,躲还没处躲呢。蓓蓓没有办法,只得硬着头皮去找路厂长……
路远见是蓓蓓,心里一惊,忙招呼蓓蓓屋里坐。蓓蓓进了屋,鼓起勇气把想求他给丈夫安排个事儿的话说了。
路厂长心中一喜,略作考虑,便一口答应。送走蓓蓓,路远感觉十分兴奋。他想,这个蓓蓓对他再合适不过了,当过宾馆服务员,思想开放;现在又是个劳改犯家属,急于求他;对于这样的女人,略施小计,成功率是绝对的。
第三天晚上,蓓蓓一个人在化验室加班,路远推门进来,蓓蓓连忙让坐、倒茶。路远说,别客气,我是来告诉你一件事,你丈夫的事研究了,叫他到食堂上班。
路远解释说:“我让他到食堂,可不是去烧锅炉的,我是让他当司务长,将来有机会让他承包食堂。这可是个肥缺呀,多少人请客送礼我都没答应。每月招待费就两三万元,有我帮忙,还愁你家那几万元债吗?”
听了路远一席话,蓓蓓激动地说:“路厂长,真不知该怎样感谢您才好。”
路远望着蓓蓓说:“假如你真的要感谢我的话,那我倒想给你一次机会。”话未说完,路远一把将她紧紧地抱住……
蓓蓓做梦也没想到,年过半百、在她心目中是长辈的路厂长竟会做出这种事来。从化验室出来,蓓蓓决定忍下这口气,并暗暗嘱告自己,今后一定提高警惕。
次日早晨,蓓蓓告诉丈夫说路厂长叫他去食堂上班,代理司务长。陈健一听非常高兴。
路远第二天见陈健真的来上班,知道自己大功告成,自然得意。后来有什么好消息,他都主动告诉蓓蓓,让她高兴,蓓蓓也只得说些感谢的话。可晚上再也见不到她到化验室加班,路远几次找她都说有事,晚上去她家敲门,连门都不开,路远一下子来了气:“这个没良心的女人,给他男人安排了工作,就忘恩负义。”
这天上班,路远做好准备,然后让人通知顾蓓蓓到办公室,蓓蓓心里忐忑不安,直觉告诉她不能去,可她想想还得去,去和他挑明了,以前的事就算谁也不欠谁的,以后请他放尊重些,我顾蓓蓓不是那种不要脸的女人!
路远一见蓓蓓就要将她往沙发上抱,突然外面有人喊:顾蓓蓓!路远赶快把手松开,蓓蓓乘机冲出门外。
蓓蓓和化验室的周云、程兰是好朋友,周云与蓓蓓是一个村的,今天是周云的34岁生日,周云的丈夫又在外地工作,三人约好晚上到春风酒楼热闹热闹,等了很长时间不见蓓蓓回来,便在楼下喊。蓓蓓下楼,程兰见蓓蓓脸色通红,刚想说什么,被周云用手一捅,程兰便会意了。三人像是什么也没发生似的来到酒楼楼上里间,摆上事先准备好的生日蛋糕,为周云生日祝福。两瓶葡萄酒下肚,三人的脸都泛起了红晕,程兰嘴快:“蓓蓓,你看你多漂亮呀!怪不得路厂长喜欢你!”
蓓蓓一听就哭着把经过和盘托出,两人听了都很气愤。蓓蓓既怕得罪路远,又怕陈健的工作受影响,更怕陈健知道后,夫妻产生隔膜。周云说,你越是软弱,他越会欺侮你,千万不能上他的当。
蓄谋已久终于败露
再说路远那天进入角色,被突然打断,心里十分不快。以后又有几晚上该蓓蓓加班,路远找到化验室时却又换了人,这使路远有些想不通:我对她那么好,她顾蓓蓓怎么就不领情呢?是不是嫌我投入得不够?或者有人发现什么了?路远决定来个双管齐下,一是食堂改革,让顾蓓蓓丈夫承包,二是以精简为借口,从化验室调出2人,蓓蓓被调到脂化酶车间上班。
脂化酶车间主任栾林是路远一手提拔起来的亲信,路远将栾喊来,栾便心领神会。而蓓蓓明知这是路远的阴谋,也只得服从。栾主任知道路厂长与蓓蓓的特殊关系,因而对蓓蓓特别关照,奖金高高的,重活、脏活不要她干,这使顾蓓蓓误认为又遇上了好人。殊不知这个“好人”竟是路远的帮凶。
1996年9月16日下午,顾蓓蓓向栾主任请假,准备下乡去看孩子,孩子一直丢在母亲家。栾主任二话没说就同意了。不一会,路厂长将栾主任找去,要栾晚上设法将蓓蓓留在值班室,栾笑眯眯地点头同意。
回到车间,栾主任立即找到蓓蓓说:今天下班别走,我们车间几个领导聚聚,你来一个多月了,我们表示欢迎一下,蓓蓓客气几句,也就没有推辞。晚上车间几个领导都参加了,大家你一杯,我一杯,劝蓓蓓喝了不少酒。结束时,栾主任叫住蓓蓓说,你今晚就在值班室值班。蓓蓓说,今晚不该我呀。栾主任说,你不是要下乡看孩子吗?我给你调一下。
蓓蓓进了值班室,听到栾主任锁铁门的声音,方才关上里门,打开吊扇,和衣躺在床上。也许是酒精的作用,不一会,蓓蓓便进入了梦乡。梦中的蓓蓓哪里知道,三道门的钥匙不大一会儿全部交到路远的手里。
已经凌晨二点多了,周云家的电话突然响起来,周云摸起电话一听是蓓蓓,而且在哭泣,周云忙问:“你在哪儿?”“我在值班室。”周云丢下电话,又拨通程兰家的电话,俩人一起赶到值班室。蓓蓓见周云她们来了,更加伤心。蓓蓓便把今晚路厂长强暴她的事情说了一遍。周云、程兰一听,气得直跳,异口同声地说:“告他!”于是,这起震惊全厂的强奸案便告发了。
法庭上,路远对犯罪事实供认不讳,有几句忏悔词更是发人深省:“……当时让陈健承包食堂,主要就是想获得顾蓓蓓的欢心,而当自己的目的达不到时,心里就失去了平衡。现在看来,是我错了,男人、女人都有自己的尊严,这种尊严,权力往往是换不到的。我的教训就在于没有弄清这个浅显的道理。”
1997年4月,人民法院以强奸罪依法判处路远有期徒刑3年。同时他的党籍也丢了。